一瞬间,那些过往看过的戏文纷纷浮现,腔调婉转,情爱纠缠,谭娘大惊失色,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走调。

“殿下,他不会有个贫苦发妻在寒窑等着吧?”

没看过戏的朝归一头雾水:“……”

想想又不无这种可能性,可朝归连和珩尧死后在哪里兵解都想好了,这叫什么事?

那张清俊淡漠无懈可击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裂隙,朝归狠狠一拍桌,坚固的石桌骤然出现深深掌印,龟裂纹路像是蜘蛛织网。

“又,又。”朝归咬牙切齿,攥紧拳头,“为什么一次一次,就没有人爱我。”

谭娘没敢吭声,低着头看大片黑雾自朝归足下蔓延扩散,园中闪烁的花草沾上黑雾纷纷枯萎萧瑟,暗中祈祷小狼崽子跑远些,朝归发怒了。

朝归不常发怒,他比起阴晴不定暴戾无情的魔君昌冥更像长荇上神,昌冥也是这么教养得,把他教得温润知礼和熙守节。

披着像是上仙性情皮的朝归,总归还是个魔族,他爹肖想上仙,是个变态,他也不逞多让,好不到哪去。

猛兽不发威,不代表他爪牙不尖利。

谭娘把头塞进花瓶,听着朝归步履沉重一步一步离开,早已没有的心好像无形中扑通扑通跳着。

一般魔族都扛不住这威压,但她还好,没有身体,就不会被莫名其妙吸干。

她一共见过一次朝归发怒,那时候禁地还不是禁地,朝归刚搬到这里八十来年,和位名叫珩书的魔君往来甚密。

有一天,黑雾笼罩整个宅邸,谭娘急匆匆冲进前厅,却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