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起眸子打量他的脸,镜中只能看到大半张侧脸,虽伤了一只眼,却并不影响容貌,反倒平添了些许神秘和威慑。
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她心满意足地感慨道,他是那样耀眼迷人,矫健的像翱翔于长空的雄鹰,漂亮优雅的像原野上追风逐日的骏马。
如今虽然没了鲜衣怒马的少年气,但那种运筹帷幄镇定自若的沉稳气度却更吸引人。平襄郡主为何就没瞧上呢?她心里颇有些不忿,太没眼光了。
“我可不敢寻你的错处,”他低头摘耳坠,手指触到她微烫的耳郭时,不由抬起脸来,皱眉嘀咕道:“泱泱,你是不是受了风?怎么动不动就热热的?”
“可能是酒劲没发散完。”怀真正欣赏着昏黄铜镜中那堪比壁画中美男的绝顶姿容,正思忖着若有闲暇可为他作幅画,前些时候在定阳为王嬍画的小像可是赢得了不少赞誉。
可是他一抬头一开口,她的构思全被打断了,想着再续一续,结果他却大惊小怪要去喊人传御医,“早上你可没喝酒,定然是着凉了,还是看一看放心,万一拖下去成伤寒了,可怎么办?”
看来他真以为她前世得伤寒死的。
怀真忙拽住他的袖子,忍着笑道:“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这会儿传御医?你知道外面多少人盯着吗?赶明儿传开了,你看她们怎么说。肯定会以为驸马有何隐疾,这才半天不见动静……哎呀!”
“你瞎磨蹭,反倒怪起我了?”谢珺俯身,一把将怀真扛了起来,大步往寝阁走去。
怀真刚散了发髻,一头青丝倒悬着几乎要拖到地上,她忙小心拢起,尖叫道:“快放我下来,头晕。”
他走到榻前举起她的腰,作势要丢,怀真慌忙手脚并用紧紧攀附着,气喘吁吁道:“谢珺,你翅膀硬了啊,竟敢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