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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月仅是别扭地一笑,不发一言, 默默敛起了期待的眸光。

若是从前武澈白说起要送他花儿, 他一定会兴奋到半夜都睡不着觉的, 可是现今却不会了。

若是他极度期盼的时候都没有得到,等他不期待了,再获得时, 反而对他是一种羞辱。

武澈白当他是什么?挥之既来呼之即去的吗?

若是对待蓝沐秋,武澈白一定会满意春风和煦,温柔万分,甚至不会问她是否喜欢,就自动将东西做好了给她,可是对他时,自打知道了他的心意,他就永远这么别扭,总要确定他要, 才愿意给他。

这无异于对他的羞辱:

若是你深思熟虑过要不要给我,若是你觉得给我会叫你为难的话, 若你不是自愿给的话——那么我就不要了。

于是,他眼噙泪花,摇了摇头。

蓝思初抱紧他的脖颈,将他脆弱的头放到他的臂弯中, 狠狠地瞪了武澈白一眼,满眼的生人勿近。

若是以前, 武澈白倒是会好声好气地问伶月怎么了,还会体谅地想,兴许是伶月多话,现在憋闷着难受呢。

可是现在,心绪大变的他看什么都像是在讥讽他,不免勃然大怒,跨步上前,将伶月的后领子揪起,硬生生地把他从蓝思初的后脖颈中抽了出来,啪的一声,就给了伶月一个耳光。

难听的话语顺着他的喉间流出,他近乎是下意识地冷冽起目光,低吼道:“你也认为我武家落魄,我管不得你了是不是?”

又急又快的一巴掌扇去,把伶月扇得感到眼冒金星,脸颊瞬间肿胀了起来,近乎是下意识地,他就改蹲为跪,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喉间慢慢闪过血腥气,他默默咽下血水,直接敛下眸子,垂下头去。

那一刻,他只感到喉间发紧,干涩到像吃了铁锈一般。

无论何时,他永远怕面前的人,武澈白春风和煦,他就跟着笑意粲然,武澈白若是随意打了他,他也不敢躲。

武澈白从没把他当成独立的人看,这一事实不断刺激着他薄弱凉透的内心,使之沁出血水,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