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活着。”
“是的,幸好我现在还活着。”
才能收到你的玫瑰花束,你的贝果,你的情愫,你的温柔。
双眼目光交叠,宛如浪漫揭幕。
两人身影相近,交颈而拥,都忽略了落在地板上的长信,还有最后几句。
回来路上,我以为我准备了最浪漫的东西,现在想想,又好像过于平凡了。
但好像我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相处起来像一杯水,清清淡淡;相对上,又比什么都更浓热烈。
浓烈到,柴扉被穆淮章抱回了二楼卧室,浓烈到,他们在床上经历了一夜久违的诗性交流。
直到月落日升,所有的浪漫都归于平凡。
直到日光落在狼藉的花束上,所有平凡日常,又好像沾染上了未消亡的浪漫。
…………
哪怕柴扉就躺在他身边,穆淮章伸手就能触到他温热的手、细软的发,穆淮章还是觉得怕,这种怕甚至成了穆淮章的本能似的。他哪怕睡着了,也总会下意识地摸一摸柴扉有没有在他身边,如果没有,穆淮章指定会惊醒,直到他在黑暗中听到柴扉均匀的呼吸声,才能再次安心下来,只是被惊走了的睡眠不太容易再找回来。
这时候穆淮章总是吻一下柴扉的额角,起身到阳台上,默默地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跟拜月的狐狸似的吸一吸这人间的烟火气才能平复自己这一番的心惊肉跳。
柴扉回来之后他就戒了一度抽得很凶的烟,刚刚开始戒烟时身体起了戒断反应,穆淮章嘴角起了一溜火泡,嗓子也肿了。柴扉看着心疼,说他不要一下戒得这样凶,该循序渐进着来。穆淮章不依,就跟下定决心要和过去做个告别似的,说不抽就一根也不沾了。瘾这种东西,在穆淮章看来,除了柴扉这种瘾戒不掉,其他都不算什么。
从前有多么难熬,穆淮章已经不再想了,都过去了。柴扉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得丰腴起来,不再是那样皮包着骨头的苍白模样,穆淮章欣慰得很。纵使偶尔会因为担心他会不会再生病而心悸一番,穆淮章也很快能平复自己,不要陷入无谓的焦虑之中。
这一夜是穆淮章自柴扉回来之后睡得最好的一夜,他把柴扉搂在怀里,没有再因为什么而惊醒。甚至早上都睡过了头,是柴扉先醒了,在他怀里悉悉索索地弄出来些小动静,才把穆淮章吵醒。
今早窗外的阳光很好,坦然地铺陈在厚重的窗帘外面,毫不吝啬得透过缝隙照着仍蜷在床上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