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不过二十出头,袅袅婷婷,举止慵懒轻佻,彼时去往西子湖边上的庙宇上香,遇到两个地痞。我原与焦望春游览,他忽然有事,我便自己来了,恰好出手教训了二人。

她似乎相当虔诚,我并不信这些,所以只是随便看看。

来这里多是求子,求姻缘,求升官发财的,但看她面色红润,并无愁色,我不明白她有什么所求。

念头只是一瞬,她却是个话匣子开了的,见旁人求夫君平步青云的,毫不避忌地同我抱怨,“我那冤家我只求他万万不要升官发财,老老实实地斗鸡走狗,纳房小妾便是。”

身旁的侍女咳嗽了一声。二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为何……”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般说辞,挑了挑眉。“你不喜欢他?”

“当然喜欢。”二夫人当即反驳了我。

正当我越发不解时,她托腮转眸顾盼,笑得愈加动人,坚定不移道,“我爱死了他,他有钱啊。”

“……”

二夫人红唇一撅,哼了一声:“他不过也是图我的色。你想若是大伯一穷二白,你也不会喜欢他吧。”

“二夫人真是个直爽之人。”我忍住笑,不置可否道。

“不要叫什么二夫人了,叫我丽娘就好。”

就这样我在此逗留了一段日子。

我常常寻了原先待过的清静所在练刀,王五笑眯眯地迎上来,像是见了久违的亲人,逮着我唠嗑。

嗯,这是随了焦望春么……

数十年如一日的陪伴,这把刀已成为我的一部分。我熟悉它的每一寸纹理,每一分力道,一招一式,举手起落,无比契合。

每每于此浑然忘我,不知年月,亦无谓忧愁。